特色研究

试论周王后服饰的礼制内涵

发布:编辑研究部 发布日期:2014-01-27 阅读:403420

 

武 婷 婷,王 炜 民

摘要:周代是中国礼仪冕服制度的形成时期,周王后的服饰是礼制要求下的产物,具有丰富的礼制内涵:制衣之人的专门性及其地位的低下体现了周礼的阶级性;服饰的图案、颜色体现了周礼的等级性;服饰、佩饰的多样性及穿戴场合的规定体现了周礼的复杂性;王后祭服的重要地位体现了周礼重祭祀。
关键词:周王后;服饰;礼制
周代是我国古代礼俗形成的重要时期,随着这一时期礼乐制度的日益发展健全,是否符合“礼”的规范逐步成为衡量“美”的尺度。这种审美取向深深地影响了服饰文化的发展。衣着服饰渐渐成为人格、尊严、权力的象征,成为人们是否重视礼仪的标志之一。作为母仪天下的王后,其礼服形制自然有更为严格、详细的规定,可以说其全身都包裹在礼法规矩之中。诚如郭沫若先生所说:“衣裳是文化的表征,衣裳是思想的形象。”透过这些华美庄重的服饰,我们深刻感受到其丰富的礼仪文化内涵。
  要想对周王后服饰的礼制内涵进行研究,首先要了解《周礼》、《通典》等古籍中对周王后、命妇章服制度的记载,能够运用《释名》、《释服》等服饰物名方面的专著,这是我们进一步深入研究的基础。
  学术界目前对于周王后服饰礼制内涵的研究并不深入。与周王后服饰及其礼制内涵研究相关联的论著大致有三种类型。第一类以服饰为主要研究对象,其中提及了服饰的礼制内涵。如朱和平所著的《中国服饰史稿》(中州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三章“夏商周服饰的渐进”介绍了周代章服制度的发展程度,其中第四部分“命妇之服”介绍了周王后的服饰及相关规定,提到了周王后服饰的华美程度体现了周王后的阶级地位。陈高华与徐吉军编著的《中国服饰通史》(宁波出版社,2005年)第三编“两周时期的服饰”以考古发现为依据,对两周时期的服饰、佩饰做了介绍,归纳出这一时期服饰呈现出的特点是其纳入了礼制之中。周汛及高春明编著的《中国古代服饰风俗》(陕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二章“商周时期的服饰”明确提出服饰是礼仪的表现形式,是区分尊卑、昭明等威的工具。黄能馥编著的《中国服饰通史》(中国纺织出版社,2005年)第二章“夏商西周的服饰”第三节、第四节论述了夏商周三代的章服制度以及商周时期的首饰、佩饰。其中提到了统治者对服饰资料的垄断以及章服是周代礼制的重要内容。蔡子谔所著的《中国服饰美学史》(河北美术出版社,2001年)从美学的角度研究服饰,其中第一编“先秦时期(中)”提到周代冕服制度体现的等级差异,提出冕服是周代礼乐文化的形象化身。贾玺增的博士论文《中国古代首服研究》(东华大学,2006)对我国历代首服形制的变革、传承做了论述,对历代首服制度的特点做了总结,提到了周代首服分类及其蕴含的等级制度和礼制因素。李岩的博士论文《周代服饰制度研究》(吉林大学,2010)介绍了周代的服饰制度,着重介绍的是周天子服饰及其礼制内涵。还有缪云良的《周代服饰生产管理的历史性贡献》(装饰,2006年)从服饰生产管理的角度对周代服饰进行研究。
  以上这些论著虽然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了周代服饰,也多少提及了周王后服饰以及服饰的礼制内涵,但都不是以周王后服饰为切入点进行论述的,其重点也都是服饰本身而非其礼制内涵。
  第二类是以礼仪文化为主要研究对象,其中涉及到服饰礼制内涵的论著。因为我国古代服饰与礼制关系紧密,所以大部分研究礼仪文化的著作都会或多或少提到服饰。如陈戍国的《先秦礼制研究》(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以及王炜民编著的《中国礼仪文化》(远方出版社,2002年)都提到了周代的冕服制度及其礼制内涵。但是这些论著的侧重点都在天子服饰的礼制内涵,对周王后的服饰没有过多的探讨。
  第三类是专门以服饰的礼制内涵为研究对象的论文,目前看到的有王晓光的《关于中国古代服饰的等级观念问题》(黑龙江社会科学,2006年)以及付俊的《礼制文化与中国古代服饰》(艺术教育,2007年),二者都是以服饰的图案、颜色为切入点论述了周代礼制与服饰的关系。
  综上所述,以周王后服饰为出发点来研究周代礼制的文章还尚未看到。周王后的服装、佩饰作为周代贵族女子服饰的代表,具有丰富、深刻的礼制内涵,研究它对于我们更加全面的了解周代的服饰文化、礼仪文化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周王后服饰体现了周礼的阶级性
《礼记》有言:“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就是说,礼制原则对庶人是不适用的,庶人没有资格讲礼,礼的原则只适用于奴隶主贵族内部,对庶人只有用刑来约束[1](P146)这句话充分说明了周代的礼仪制度具有鲜明的阶级性。这种阶级性从周王后的服饰的制作和管理上就可以看出。根据《周礼》的记载,掌管王后服饰有典丝、典枲、染人、缝人、追师、内司服等。其中典丝“掌丝入而辨其物,以其贾楬之……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贾四人,徒十有二人[2](卷8,《典丝》)典枲“掌布、缌、缕、紵之麻草之物……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2](卷8,《典枲》)。染人“掌染丝帛……下士二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2](卷8,《染人》)。缝人“掌王宫之缝线之事……奄二人,女御八人,女工八十人,奚三十人[2](卷8,《缝人》)追师“掌王后之首服……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工二人,徒四人。”[2](卷8,《追师》)。内司服“掌王后之六服,设奄一人,女御二人,奚八人。”[2](卷8,《内司服》)。从这些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周代宫廷中司衣工作的细致性和规范性:典丝的主要职责是掌管入贡之丝的收受,并对他们进行分类登记;典枲掌管麻织物;染人是为丝帛布匹染色;缝人做针线活;追师掌管首饰;内司服掌管王后六服。还有下士、府、史、贾、徒、奄、女御、工、奚这些称谓中,下士是负责部门管理的官吏;府、史、贾是负责财务、文书等工作的小吏;奄是管理宫廷中裁缝的宦官;女御是品级较低的女官;工是从事制造的工匠;徒、奚则是从事手工劳动的奴隶。由此可知,周代宫廷制衣部门等级森严,层级、隶属关系非常明确。       
  周王后华美、精致的服饰就是这些部门通力合作织就的。其中徒、奄、女御、工、奚都是地位低下的奴仆。这些人通过辛苦的劳作,运用自己精湛的技艺,不仅为当时的宫廷提供了华美的礼服,更为我国古代服饰文化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是正如宋代张俞的诗句云:“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在阶级社会里,他们辛勤付出只是为统治阶级的奢侈享受提供了资源。最底层的奴隶由于身份的卑贱和地位的低下,不仅得不到应有的酬劳,连起码的人身自由也被剥夺。《周礼》有言:“凡奚隶聚而出入者,司牧之, 戮其犯禁者”[2](卷36,《秋官•禁暴氏》)。郑玄注:“奚隶, 女奴男奴也。其聚出入有所使。”[2](卷36,《秋官•禁暴氏》)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工匠之中地位最低下的奴隶出入都要被人像牛马一般驱使,一旦犯禁就会惨遭杀戮。统治阶级对内部矛盾用礼来协调,但是对庶民和奴隶只是用暴力刑罚来剥削奴役。总体来说,制衣之人的专门性和其地位的低下深刻反映出了周代礼制的阶级性。
二、周王后服饰体现了周礼的等级性
  周代的礼仪制度是为了协调奴隶主贵族之间的关系,维护周王朝的统治而设置的。因此,周代的礼仪具有鲜明的分等级、定尊卑的作用。这从周王后六服的纹饰图案以及颜色的运用上可以看出。
   《周礼》有言:“掌王后之六服:袆衣、揄翟、揄翟、鞠衣、展衣、褖衣。”[2](卷8,《内司服》)可见周王后的礼服主要有袆衣、揄翟、揄翟、鞠衣、展衣、褖衣六种。
   《通典•礼典》曰:“王后之服,刻缯为之形而采画之,缀于衣以为文章。”[3](卷23,《吉礼》)缯,是对古代丝织品的总称。又有《释名》曰:“王后之上服曰袆衣,画翚雉之文于衣也。”[4](卷5,《释衣服》)据《诗经•尔雅》的描绘,“翚”是长着五彩羽毛的野鸡。可知袆衣是以丝织品为面料,绘五彩的雉鸡为图案,加彩色的纹饰做装饰制成的华美礼服。
  揄翟,又叫揄狄、褕狄。《周礼》中载:“揄翟,画摇者。”[2](卷8,《内司服》)摇,是鹞的意思,也是长尾雉的一种。揄翟一般为青色,上面画有彩色的雉鸡。《诗经》中有:“玼兮玼兮,其之翟也。”[5](《鄘风•君子偕老》)描述的就是卫君夫人卫宣姜华美的揄翟礼服。
  阙翟,又称阙狄。《释名》曰:“阙翟,翦阙缯为翟雉形以缀衣也。”[4](卷5,《释衣服》)阙翟与袆衣区别在于是赤色衣,翟纹也是刻赤色缯。《通典•礼典》曰:“阙翟,刻而不画。”[3](卷22,《吉礼》)郑玄曰:“阙狄,刻而不画者也。”[2](卷8,《内司服》)可见阙翟只绣雉鸡而不绘彩色。
  袆衣、揄翟、阙翟合称三翟。三翟上都绘有雉鸡的图案,据《尚书》记载,天子的衣服要根据不同的用途配以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雉鸡)、藻(水草)、火、粉(冰)、米、黼(斧)、黻(弓)十二种图案。诸侯用龙以下六种、大夫用藻、火、粉、米四种,士用粉、米两种,庶民则不能用图案装饰。[6](《虞书•益稷》)正如《礼记》所云:“礼有以文为贵者:天子龙衮,诸侯黼,大夫黻。”[7](卷23,《礼器第十》)在图案使用上只能上兼下,不能下兼上。周王后服饰用的是雉鸡的图案,大约相当于诸侯的级别。服饰纹饰的图案等级鲜明,决不允许僭越。
   《通典•礼典》曰:“鞠衣,黄桑服也,色如鞠尘,像桑叶始生。”[3](卷22,《吉礼》)《释名》曰:“鞠衣,如菊花色也。”[4](卷5,《释衣服》)可见鞠衣是黄色的礼服。
  展衣又名袒衣。《通典•礼典》曰:“展当为袒,袒衣……其色白。”[3](卷22,《吉礼》)又有《释名》曰:“襢(展字或作此)坦也,坦然正白,无文彩也。”[4](卷5,《释衣服》)褖衣又称缘衣,《释名》曰:“褖衣,褖然黑色也。”[4](卷5,《释衣服》)但《周礼》郑玄注有云:“黑衣裳赤缘谓之褖。”[2](卷8,《内司服》)可见褖衣可能是带有红色镶边的黑色礼服。
  从颜色上看,袆衣、揄翟、阙翟、鞠衣、展衣、褖衣分别为玄色、青色、赤色、黄色、白色、黑色(带有红色镶边)。服饰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其色彩也有贵贱之分。受到阴阳五行的观念的影响,周代的服饰颜色也有严格的等级,赤、青、黄、白、玄被视为五种尊贵的正色,通常只允许贵族穿戴,庶民是不允许随意穿着的。《荀子》中说:“诸侯玄衣冕。”[8](卷10,《富国篇》)《礼记》也说:“诸侯玄端以祭。”[7](卷29,《玉藻第十三》)可见周代玄色的重要地位,周王后身着玄色的袆衣出席祭祀大礼,便是出于礼制的要求。
  总体来说,周王后的服饰蕴含了深刻、丰富的等级意义,周代礼仪的等级性由此可见一斑。 
三、周王后服饰体现了周礼的复杂性
  《周礼》中记载的宫廷礼仪非常复杂繁琐,事无巨细都有严格的规定。周代礼仪制度的这种复杂性也体现在了周王后服饰、佩饰的多样性以及穿戴场合的规定上。《周礼》曰:“从王祭先王,则袆衣也。”[2](卷8,《内司服》)可见王后在祭祀先王的大祀上要穿着袆衣。《三礼图》曰:“揄翟,王后从王祭先公之服也……阙翟,王后从祭群小祀服也,亦子男夫人以从君祭宗庙。”[9](卷2,《后服图》)可知揄翟是王后在祭祀先公时的祭服,而阙翟是王后参加普通小祀,即普通祭典和祭宗庙时的祭服。三翟是王后参加祭祀大典的礼服,与之相配的头饰是副,据《通典•礼典》记载:“王后之首服,为副、编、次,追、衡笄。”[3](卷22,《吉礼》)郑玄谓:“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其遗象若今步摇矣……”[2](卷8,《追师》)这里关于副有多种解释,根据郑玄的意思,副的样子很像步摇。根据《释名》上说:“步摇,上有垂珠,步则动摇也。”[4](卷3,《释首饰》)以及王先谦《释名疏证补》中曰:“汉之步摇,以金为凤,下有邸,前有笄,缀五采玉以垂下,行则动摇。”[10](卷4,《释首饰》)可知步摇是一种金玉质的首饰,形似我们常提的金钗。但根据高承《事物纪原》中说:“晋永嘉中,以发为步摇之状,名曰鬓。”[11]卷(4,《冠冕首饰部,第十四》)可见步摇也是长鬓的一种,人在走路时,长鬓随步节而动,形如步摇而得名。又因为副可用来形容假髻,所以这里的副应为王后佩戴的假发。副是王后跟从天子行祭祀大礼时所佩戴的头饰,必须符合最高规格的礼制。祭祀之礼上服饰和头饰的多样性是周代礼仪复杂性的表征。
  再有《礼记•月令》中记载:“三月,荐鞠衣于先帝,告桑事。”[7](卷14,《月令第六》)根据《大戴礼记》中记载:“三月……摄桑,……妾子始蚕。”[12](卷2,《夏小正》)可知周代妇女养蚕织布已经非常普遍。可推断周王后在每年夏历三月间有率领后宫女子采桑养蚕的仪式,而与桑叶颜色相似的鞠衣,应为仪式中所穿着的礼服。编是与鞠衣相配的头饰,顾名思义,就是编结在一起的意思,也是一种假髻。郑玄谓:“编列发为之,其遗象若今假髻矣,服之以桑也。”[2](卷8,《追师》)可见编是一种与鞠衣相称,在王后带领后宫行桑蚕之礼时佩戴的假发。
《通典•礼典》曰:“展当为袒,袒衣,以礼见王及宾客之服,其色白。”[3](卷22,《吉礼》)可知展衣是王后会见宾客或者觐见天子时所着的礼服。在穿展衣时要佩戴次,次也是一种假发,《仪礼》中有“女次纯衣纁袡”[13](卷4,《士婚礼,第二》)的句子。描绘了一位身着红色镶边的黑色长袍礼服,头上装饰着漂亮假发的贵族新娘的仪态。在民间,次是女子见夫君时的头饰,同样在宫廷里,佩戴次就表示王后将会见天子。
  发多浓密乌黑,不仅是美的象征,更是礼的要求。副、编、次都是不同样式的假髻,供母仪天下的王后在不同的仪式和场合中佩戴,以符合宫廷威仪礼法,适应宫廷复杂的礼仪。
  此外,《周礼》郑玄注中说:“褖衣,御于王之服,亦以燕居。”[2](卷8,《内司服》)《礼记》曰:“仲尼燕居,子张 、子贡 、言游侍。”[7](卷50,《仲尼燕居第二十八》)郑玄注也说:“退朝而处曰燕居。”[7](卷50,《仲尼燕居第二十八》)这里的“燕居”是指退朝而处,闲居的意思。可知王后多在没有庆典也无需见客的平常日子里穿着缘衣。
   与这些各有用途的服饰和发饰相配的还有各种首饰如:追、衡笄、耳饰等。据《通典•礼典》曰:“追,治也,谓治玉石。”[3](卷22,《吉礼》)追有雕刻的意思,这里指的是玉石雕刻成的首饰的统称。衡笄又称笄珈,是一种簪子的统称,用来插住挽起的头发。王后的笄皆以玉为质。由于衡往往用来借指辨别是非善恶的标准,因此在进行祭祀大礼时要在副的两侧横插玉笄,以显庄重。王后的耳饰又叫笄珥,多以“紞悬瑱”。紞,是一种丝带。《国语》中有:“王后亲织玄紞的说法”[14](卷5,《鲁语下》)瑱,是一种玉质的饰物。《诗经》有云:“玉之瑱也,塞耳”[5](《鄘风•君子偕老》)可见瑱是一种用丝带悬垂在发髻两侧的耳饰。由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孝礼观念,在周代无论男女都是不穿耳洞的,耳饰只是头饰的悬垂部分。此外,《说文解字》中对瑱有:“天子以玉,诸侯以石”[15](卷2,《玉部》)的说法。可见以玉为尊的理念在周代已经深入人心,周王后佩戴玉器妆饰,是她们尊贵的身份和崇高地位的象征。
  总体来说,周王后花样繁多的服饰和佩饰是为了适应复杂的周礼而产生的,这些看似繁琐的规矩礼法,维护、凸显了统治阶级的威严和权势。
四、周王后服饰体现了周礼重祭祀
  周王朝是在宗法制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祭祀是周人与天地、鬼神、祖先交流的重要途径。祭祀之礼隆重而有威严,必须遵守严格的礼仪规范,体现统治者的德行与诚意。这一点在周王后的祭服中就可以体现。
   《周礼》中对王后的祭服做了详细的规定,要求其在祭祀先王时身着袆衣,在祭祀先公时身着揄翟,在普通祭祀上穿着阙翟。前面已经论述,三翟作为王后参加祭祀大典的祭服,无论选材、做工、纹饰图案、颜色都是其服饰中最贵重的,可见其地位的重要性。对祭服的重视体现了周人对神灵、祖先的崇敬之情,《礼记》有言:“君子……虽寒不衣祭服。”[7](卷4,《曲礼下第二》)三翟作为周王后最重要的祭服,只有在祭祀先祖大典时才能穿着,即使是王后之尊,也不可随意穿着。可见周代的贵族阶层是将祭祀放在生活的首要地位来看待的。除衣着外,《周礼》中专门对王后祭祀时的头饰也做了规定:“副……服之以从王祭祀……”[2](卷8,《追师》王后在祭祀大典时需要佩戴副,以便使王后看上去显得发如密云,更加端庄优雅。之所以这样规定,是因为蓄发历来象征忠孝之意,在祭祀大典中佩戴假发不仅为了美观,更是为了符合祭祀礼仪的要求,表示对神灵、祖先的尊重。
  除了隆重的祭天、祭祖大礼外,周代王室还有很多小祀,如祭祀生育之神、蚕桑之神等,根据《礼记》记载:“三月,荐鞠衣于先帝,告桑事。”[7](卷14,《月令第六》)是对桑蚕之神的祭祀。 “元乌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求子的神坛)。[7](卷14,《月令第六》)是对子嗣之神的祭祀。这些祭祀的主体是女性,祭祀的目的只是为昭示贤德、祈求福祉,寄托美好的祝愿。但在这些典礼上,周王后同样要穿着相应的祭服,带领后宫诸人虔诚祝祷,不可轻视怠慢。周礼对祭祀的重视的程度从周王后这些华美、庄重的祭服中便可一窥究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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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武婷婷(1986- ),女,山西大同人,包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生,主要从事中国礼仪文化研究。王炜民(1953- ),男,河北涿鹿人,现任包头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一直致力于中国历史文献学的教学与研究,其研究方向现主要为中国文化史。